帝柳 尋憶之旅最終章

勾魂冊之謎揭曉,闇夜古堡的最終決戰——

喪失一年記憶的柳阿一,妹妹被拐作祭品的殷宇,

以及被驅魔人與惡魔同時附身的方世傑,

眾人與勾魂冊之主西法最後一戰的結果會是……?

 

~精采完結篇!附贈GUNNI老師特繪精美拉頁喲!~

 

 

勾魂筆記本05(完)闇夜古堡的終戰

勾魂筆記本05(完)封面sss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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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工作狂模式全開的編輯大人:

都已經是最後一集了,稿子什麼的就先放一邊吧!( )o

 

好不容易像打地鼠一樣打完食人魚、登上森島,

也終於找到殷宇那失蹤的可愛妹妹,BUT……

殷宇你妹有魚尾巴和一口尖牙啊!我就說你全家真的都是外星來的啊!

令人驚嚇的事不只這一樁,勾魂冊之主西法突然現身,竟直接拐跑美人魚!

這下麻煩大了,想救回人魚妹妹,就得打倒大魔王西法,

憑我們鹽彈達人三隻+鬼公爵一隻,稍嫌不夠力,魔王只有勇者才打得倒啊!

於是,我們決定去喚醒已領便當的傳說中的勇者──史上最強驅魔人卓格!

而行動之前,殷宇很好心的幫我做「特訓」,

就在月黑風高的陰森墓園裡,叫我開棺挖屍打鬼火,還跑給鬼王追……(д)

有了這逃跑特訓的歷練,總決戰時阻擋在前方的人造人、吸血鬼算哪根蔥?

除了飛毛腿之外,我還有最強武器──活生生的靈媒編輯和槍神編輯啊!(蓋章無誤)

 

槍神大大快救我!

要是我被插了死亡旗就是全天下女性的損失啊!(;;Д;;)ノ゙

殷宇:放心,這樣就可以為天下除害了。(3)

 

 

 

 

已出版集數

勾魂筆記本01暮光下的黑寡婦

勾魂筆記本02此曲只應地獄有

勾魂筆記本03金色愛情的背叛

勾魂筆記本04娃娃雕像的嘆息

 

 

 

書籍資訊

典藏閣.不思議工作室

飛小說103

書名:勾魂筆記本05(完)闇夜古堡的終戰

作者:帝柳

畫者:GUNNI

上市日:2014年5月21日

價格:定價220元,特價190元

購書方式:可至安利美特animate、金石堂、誠品等一般書店購買,或上網至新絲路、博客來、金石堂等網路書店訂購。

香港地區:請洽一代匯集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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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試閱文】

闇夜古堡的終戰》

 

楔子

 

  愛丁風堡內空氣異常的平靜,如暴風雨前的寧靜。

  古老的時針慢慢的移動,秒針不停發出吵雜的聲音;高聳寬廣的空間設計,令人的視野感到舒暢和驚嘆,而前方一條寬長氣派的階梯,是用白色大理石鋪成。西法來到一座圓環形的大廳,四周擺放著駭人詭異的人體標本,有矮有高、有瘦有胖,不同種族、膚色的人體標本無聲佇立……宛如不朽的蠟像,歲月帶不走他們的永恆……

  「你是知道我來了吧,審判者……我可是準時抵達了哦。」

  西法在目前看似無人的大廳中,發出了他的到來宣告。他輕撥了撥一頭迷人的烏黑秀髮,赤色的雙眼低瞇著,長而濃密的睫毛輕搧了一下。

  他的話音落下後不久,大廳前方階梯上的二樓門扉應聲緩緩開啟,傳來一陣高雅的風琴聲,像在為誰作為開場。

  「吾就是審判者,X.格蘭沙。」

  優美卻陰冷的聲音,來自正從二樓階梯一步步走下來的男人之口。

  格蘭沙身穿一襲昂貴的絲綢衣著,有著一雙帶紫的藍色眼瞳,白皙如雪的肌膚與紅脣相襯托,米白的長鬈髮垂在臉頰兩側,看起來更是格外的華麗。

  到達大廳後,格蘭沙將塗有紫羅藍色的指頭抵在脣上,開口:「你的確是如期來赴約了,西法.斐迪辛……啊,吾差點忘了,你已經捨棄那個姓氏了吧?」

  「呵……你是明知故問吧,審判者格蘭沙,我真不曉得要稱你為先生或女士呢。活了上百年的活死人審判者,活到連性別都退化了呢。」西法淺淺的笑了笑,回應中透出一點針鋒相對的氣息。說到底,他可不喜歡聽見別人隨意提起自己過去的名字,就如同格蘭沙所說,他早已拋棄了那個曾經作為一名人類、以及包含自己過往的姓氏。

  果然……久久聽起別人再如此稱呼自己時,那厭惡的感覺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沖淡。

  「喔呵呵……什麼都不用稱呼,叫吾格蘭沙就夠了。你的嘴巴也仍是那麼毒辣呀。」

  格蘭沙走到大廳中的一座長椅前,一點也不顧慮在人前的禮節便慵懶的臥躺下來。

  「格蘭沙,我看我們用不著再拐彎抹角了吧?我之所以出現在此的理由僅有一個——」西法扯聳聳肩,扯出一抹笑。「儀式該開始了吧?」

 

 

 

第一章 眾人的決心

 

  窗外明明豔陽高照,大太陽將柏油路都快蒸出熱氣,窗戶之內的這間屋子的主人,卻與熱力四射的仲夏徹底隔絕,仍舊籠罩在一片走不出的蕭條秋分氣息中。

  已經向出版社請假一段時日的殷宇,今天依然把自己關在家裡。他不愁自己的假期還能請多少,因為在此之前他一直保持著全勤紀錄,至今為止累積可用的假期天數充分得可以。

  自從眼睜睜看著唯一的親人——妹妹殷婷被勾魂冊之主強行帶走後,殷宇便沒讓自己好受過。

  失眠、失眠、還是失眠;連續下降的食欲,下降、下降、繼續下降。他曾經想過乾脆就這麼離開這世間吧,乾脆就這麼帶著恨意而死,化成厲鬼去報復西法吧!可是他一方面又覺得心有不甘,他難道就不能在活著的時候將西法擊倒、把殷婷帶回來嗎?

  骨子裡那份與生俱來的好勝心選擇要讓自己存活。

  至於另一方面沒讓他放棄的因素,是由於——

  「真是……不死心的笨蛋呢。」殷宇看著手機螢幕上,每一天都累積了十多通未接來電的顯示名稱「作家柳阿一」,不禁喃喃道。

  柳阿一,他所負責的旗下驚悚小說書系作家,這陣子以來幾乎是照三餐規律打電話給他,倘若他沒接,就改傳簡訊,通話或訊息內容不外乎是「你今天有好好吃飯嗎?」、「你有好好補充睡眠嗎?」以及「我們都很擔心你。」……諸如此類,幾乎都快聽膩的話語。

  「都是近三十歲的大男人了,柳先生這方面卻還像個纏人的少女呢……」殷宇注視著手機螢幕,腦海裡浮現了那張曾經每日都得見上一面的臉孔。

  除了柳阿一以外,近期還有另一個讓殷宇也有相似評語的人。

  「果然……今天也來了啊。」

  殷宇走向窗前往下一看,大樓之下有道身影總會不定時出現,對方的目光都會固定朝他所住的樓層望來。

  「方編輯……」

  是的,答案自殷宇口中吐了出來,他偷偷看著似乎已來一會、背過身去、猶豫著要不要離去的方世傑。

  話說,方世傑這種行為好像造成這社區住戶近來的煩惱,有些人開始以為方世傑是打哪來的可疑人物。前天,殷宇才接到大樓管理員打來的電話詢問……若是以前的殷宇大概會覺得很有趣,然後拿這個話題去捉弄一下方世傑吧。

  但現在的他一點也沒有這樣的念頭。

  殷宇知道,無論是柳阿一還是方世傑都以各自的方式關切自己,他雖然很清楚,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他仍不想與他們接觸,因為這個世界派了一個叫西法的魔鬼,背叛了他對這個世界的信賴,把他最重要且唯一的家人奪走,並以駭人的方式改變了殷婷……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與妹妹重返原本的生活,甚至是好好的再見上一面。

  「背叛……嗎?」

  殷宇明明是用著猶若氣音的口吻說出,聽起來卻格外的沉重,他的目光不經意的轉到了客廳中,書櫃上頭是一個個直直站立的獎杯和高掛的勛章。

  那曾是他作為人民保母所留下的輝煌過去,亦是留在他心底一個無法抹滅的創傷經歷。

  這幾天獨自一人在家休息,讓他回想到了以往,和孫景禮在逮捕嫌犯時遭遇的那件往事,那對殷宇而言是第二次深刻的背叛——第一次是來自父母意外雙亡的打擊。如今最後的親人也生死未卜,則是第三次。

  想想命運之神在他二十幾年來的生命中,給了數次幾乎讓他無法爬起來的痛擊,可是他也就這麼走過了,唯有心靈上的傷永遠留存。但他忽然想到一件事——

  如今拒絕了那兩人的關切,是否也等同背叛了他們對自己的期許?

  這個念頭一冒出,殷宇的瞳孔微微的收縮。

  「我難道……也成了背叛他人的傢伙嗎?」殷宇一手揪在胸口上,恰好面對著前方鏡子的他,抬頭一看就見著鏡中的人影。「原來……殷宇你也是這種人嗎?」

  殷宇對著鏡中的自己低聲質問,揪在胸口上的力道隱隱加強,質問的同時,手機的來電答鈴再次響起,伴隨著震動聲不斷直入殷宇的耳朵之中。

  殷宇回過頭,瞥見了來電者的顯示名稱,不出他所料,依然是柳阿一打來的電話。這一次他動搖了,伸出了手,在要拿起手機時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了動作。

  「……別再像個女人一樣猶豫不決了,殷宇。」

  話音一落,殷宇甩開踟躕,一把拿起了手機。

  「啊,太好了,殷宇你終於接聽了!」

  手機另一端傳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,欣喜之餘還有一份終於鬆口氣的感覺。

  「抱歉,我太晚想通了……讓你們這陣子為我擔心真是抱歉。」

  雖然語調起伏不大,卻透露出殷宇發自內心的真誠歉意。

  「欸?殷宇,你沒發高燒生病吧?」

  柳阿一的聲音聽起來很困擾、很訝異。

  「柳先生,我可以把你至今為止遲交的稿件次數現在、立刻、馬上倒背如流給你聽。」

  「嗚哇!對、對不起!我知道你沒發燒就是!只、只是果然聽到你直率的道歉還是很不習慣而已……」

  如果能夠當場看到本人的話,殷宇猜想,在說這段話的柳阿一大概是尷尬的用食指撓著臉頰,別過頭,甚至隱隱帶點害羞的感覺吧。

  「柳先生就打算說這些而已嗎?該不會只是想聽到我的聲音吧?」

  「啥!你、你胡言亂語什麼,少噁心了哦!」

  果然,如同殷宇所想一樣,對方的反應的確很激動,他甚至能夠想像柳阿一現在臉色刷白的表情。

  「呼……」殷宇輕輕的嘆了一聲,嘴角揚起一抹淺笑。

  ——殷宇啊殷宇,你還真是太晚想通了,這陣子以來都白白浪費捉弄柳阿一的機會啊,這傢伙所帶來的樂趣真是會讓人暫時拋開煩惱呢。

  「真是的……虧我好心打來關心你卻被說成這樣……不過,總算放心了,你能對我開這麼惡劣的玩笑,代表你真沒事了。」

  手機另一頭傳來柳阿一莞爾的輕笑。

  「……因為我不想背叛你們。」

  殷宇的聲音降得很低、很低。

  「啊?抱歉,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?」

  「呵……沒什麼。柳先生你去將方編輯一起找來,我們就約在之前常去的那家露天咖啡廳見面,我敢打賭你們一定有很多事要說吧!我也該要恢復到原本的水平,和你們一起繼續並肩作戰了。」

  話音落下,殷宇閉上了雙眼。在這之後,無論手機的哪一邊,都迎來短暫的沉默。

  殷宇明明把話說得再容易讓人理解不過,很言簡意賅,也充滿了決意,可是柳阿一知道,這短短兩、三行的話,卻是殷宇在這些時日裡不斷掙扎得出來的結論。

  也是不再徬徨的唯一定論。

  「知道了,我這就去將阿大找出來。」稍久,柳阿一才出聲回應了殷宇。「能聽到你這麼說,不只是我,相信阿大也會很高興的……因為我們本來就是被命運選上的夥伴啊。那,等會見了!」

  用爽朗的聲音結束通話,顯示「作家柳阿一」的來電名稱便消失了。

  「被命運選上的夥伴呀……」

  殷宇將手機放下後,走回床頭櫃、拿起眼鏡。

  「會說這麼戲劇化臺詞的人,真是寫小說的人呢,不過偶爾聽起來還挺不錯的。」

  將眼鏡戴上、兩指輕壓鏡框,窗外的陽光終於灑進這間套房,然後明亮的落在殷宇此時微微揚起、重新散發自信的嘴角上。

 

  △▽ △▽ △▽ △▽ △▽

 

  今天是個好天氣,加上假日的因素,這家露天咖啡廳比平常還要多人、座無虛席。其中一桌客人凝聚了一種莫名氛圍,使得頭頂上陽光普照的好天氣也被他們壓了下去。

  「柳——阿——一——」

  來自這桌的其中一位客人,一手撐著下巴,充滿殺氣的眼神往下望,在修長的右腳邊有個男人正朝他跪拜。

  「對不起啦對不起!因為難得有女孩子打電話來我還以為是以前哪個女友忽然想復合了,於是我就接了電話跟她聊了一會便不小心聊過頭……結果誰知道居然是詐騙集團!早知道不要接就不會遲到了!」

  眾目睽睽下,正對著方世傑求情的人,天底下大概除了柳阿一也別無其他人了。

  「根本從頭到尾都是你的問題吧?隨便哪個女人打去都以為是前女友嗎?看來我非踩醒你的腦袋不可!」

  方世傑毫不留情的連續踩了幾腳在柳阿一身上。

  「嗚啊啊!對不起對不起嘛阿大——」

  不顧旁人異樣的目光,蚩壬出版社的知名作家柳阿一,現在正持續以拜媽祖的姿態向方世傑賠罪。

  「方編輯、柳先生,你們若想要繼續下去我是不反對……不過請想一下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來到這裡。」

  終於在這一刻,有第三者打破了沉默。

  「那、那倒是……咳,如你所知,殷宇,造成一切現況的罪魁禍首都是柳阿一。」方世傑收起踩在柳阿一身上的腳後,身體轉正、面向殷宇,刻意的清了清喉嚨。

  「所有的錯都是我的錯哦?明明一個銅板打不響……」

  「吵死了,還想繼續被我踹嗎?」一聽到柳阿一的反駁,方世傑立刻扭頭過去怒瞪。

  「……對不起,我剛什麼都沒說。」

  為了性命安全著想,為了全天下女人的福利著想,作為一名受全天下女性歡迎︵自認︶的男人,柳阿一決定忍辱負重的委曲求全了。

  「咳,能看到你重振精神真是比看到柳阿一每天還活著更有用,不過你也別想我會對你說什麼很肉麻的話,就像你所說的,我們三人再聚在這裡是為了說正事。」

  方世傑將兩手肘放到桌上,十指交握,板起面孔正色的對殷宇道:「實際上,在你未參與我們行動的期間,我們找到了世界上唯一能夠打敗西法的驅魔人,卓格軀殼的封印之處……」

  趁這個機會,方世傑很快的將前陣子發生的種種向殷宇說明,不管是與尤特.准格爾的接觸,還是再次遇上西法的事,方世傑盡可能的讓殷宇都了解清楚。

  「總而言之,還是被勾魂冊之主奪走了……為什麼我下定決心回來後卻非得聽到這種消息呢?」殷宇皺起眉頭,兩指推了推下滑的眼鏡。

  「話還沒說完呢,殷宇你就安分的繼續聽阿大說完嘛。」柳阿一跳出來回應看起來明顯不悅的殷宇。

  「的確,在當時我們以為一切都完了,沒希望了,但是在所有人都回到我家後……由於這傢伙發現了一件事,事情有了出乎意料的轉機。」方世傑指了指旁邊像條大狗在等待主人指示的柳阿一。

  一看到方世傑手指向自己,柳阿一便高興的對殷宇說:「嘿嘿,我可是發現希望之光的大功臣哦!殷宇你猜,我當時進到阿大的家中發現了什麼?」

  「嗯,那柳先生你猜,你的截稿日還剩下幾天?」

  「對不起我錯了,請當我什麼都沒說。」

  被殷宇迅速反將一軍的柳阿一再次敗陣下來。

  「總、總而言之,就是在那天我們先回到了阿大的家,進門不久我就像被什麼打到、靈光一閃,想起了一個東西——曾經在阿大家看過的一張老舊照片。」

  柳阿一說到這裡,對面認真諦聽的殷宇一邊眉頭微揚。

  「當時我記得,那張照片之前是放在客廳櫃子上,可是走到櫃子前卻沒見著,於是我改問阿大,那張看起來像是家族大合照、年代久遠的照片去哪裡了。」

  「我就回答那傢伙,出國前我又整理了一次房間,便把一些照片收了起來。那時我問柳阿一找那張照片做什麼,想不到他拋給我的答案很令人吃驚。」方世傑接在柳阿一之後說。

  「到底是什麼令人吃驚的答案?」殷宇實在不喜歡別人吊他胃口。

  「我跟阿大說——關於阿大靈力的來源解答可能就在那張照片中。」柳阿一臉色一沉,難得的板起了正經的表情。

  「即使半信半疑,因為是從柳阿一這種人口裡說出來的話,所以可信度一定會打點折扣。不過我還是趕緊將他說的照片翻出來、拿給他看。」

  「嗚,原來我在阿大眼中是這麼不值得信任的男人哦……」剛擺出正經的神色不過三十秒,柳阿一的臉又垮了下去,露出無辜受傷的小狗眼神。

  「吵死了,你到底要不要讓我把話好好說下去?」方世傑沒好氣的白了一臉哀怨的柳氏小媳婦。

  「是是是,方大人您說的都是,您請說、請說。」柳阿一再次懾服於惡勢力之下。

  「結果,看到照片的柳阿一當時用超誇張表情、震驚的指著相片裡其中一個男人對我驚呼——」

  「『果真沒錯!這個人就是卓格!在地下墓園時我就在想卓格的臉怎會如此眼熟!』……我便是這麼和阿大說的。」柳阿一重新還原所謂的「超誇張表情」,一瞬間兩眼睜得又圓又大,張大嘴巴活像名畫《孟克的吶喊》。

  聽到這裡,殷宇鏡片下的雙眼微微瞇起,若有所思。

  「我馬上進行確認。旁邊聽到柳阿一聲音的溫徹斯特和尤特也都跑來一看,經過我們四人的親眼鑑定……這張照片裡的人的確是卓格,我們汲汲營營想讓他復活的最強驅魔人。」方世傑抹了抹臉,繼續說:「因此,這張照片證明了一件事——卓格正是與我有血脈傳承關係的先祖。」

  「果然……是這麼一回事啊……」殷宇聽聞後,推了推眼鏡。他看起來不是那麼意外的原因,是由於在方世傑與柳阿一的闡述途中就已先猜到這種可能。

  「切,殷宇你怎會反應那麼冷淡啊?我還以為會看到你這張撲克牌臉吃驚的神情咧!」柳阿一癟了癟嘴,期望落空。

  「你當殷宇是你這種單細胞生物啊?他肯定是中途就先猜到結果了吧。」方世傑毫不留情的又潑了對方一桶冷水。

  「嗯,總而言之,因為是血緣關係,方編輯之所以會有靈力,甚至具有陰陽眼,也就稍微解釋得通了。」殷宇很冷靜沉著的拄著下巴,「不過,這和柳先生提起的轉機又有何關係?充其量是了解了方編輯的身世之謎吧?」

  「NONONO……這個殷宇你就不懂了。」柳阿一閉著眼睛沾沾自喜,搖了搖他伸直的食指。

  「突然說什麼英文啊笨蛋,明明英文破得跟什麼一樣。」方世傑又嫌惡的咋舌。

  「就是要常練習才會增進功力嘛……不說這個了,話說當時由於小尚和尤特都在場,當他們知道阿大原來和卓格有這層關係時,他們說了一個為現況帶來希望的法子。」

  「那就是以類似借屍還魂的方式,將卓格靈魂附身在擁有同血緣的我身上。」方世傑接在柳阿一之後,向殷宇道出了一個聽起來荒唐卻也是唯一可行的答案。

  「方編輯,倘若這麼做……恐怕是有其危險性在的吧?」實際上聽到答覆的瞬間,殷宇的心臟用力的跳了一下。不可能不感到意外,只是他沒讓這份驚訝溢於言表,反倒是蹙起了眉頭,以語帶質疑與擔憂的口氣詢問。

  「唉呀,不愧是敏銳的殷宇,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啊……」眼看旁邊臉色沉下來的方世傑,柳阿一便尷尬的代替自家編輯回答了殷宇。

  「沒錯……因為阿大再怎麼說仍是個活人,用借屍還魂……啊不,正確來說是借身體來還魂的方式本就有其風險性在。小尚和尤特說,像是會遇到契合度不夠導致雙方的靈魂受到損害,不過尤特又表示這點應該還用不著太擔心,畢竟是同血脈的傳承,比起隨便找個外人來擔當臨時借用的軀殼還要契合得多。」

  「我猜,一定還存在著另一個風險沒錯吧?」殷宇挑眉一問。

  「真不愧是刑警的直覺……你說對了,還有像是到時還魂後,倘若還魂對象後來不將身體歸回給阿大的問題……但是小尚和尤特都掛保證,以卓格生前磊落的個性,再加上阿大與他的血緣關係,這種事也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。」

  「既然如此,為何方編輯仍是一臉陰沉的模樣?」

  鏡片下的目光移向方世傑,在殷宇眼中的自家上司依舊是十指交扣緊握、眉頭深鎖。

  「那、那是因為……」

  「那是因為,在進行還魂儀式期間,不保證西法不會再出手干預,另外也有可能招來其他有心想報復卓格的惡鬼,其中不乏想將卓格後代一併消滅的對象。」

  沒讓柳阿一再替自己發言,方世傑抬起目光,正視著殷宇並回答對方的問題,只是依舊不見方世傑舒展開眉頭。

  「也就是說,方編輯為此很感到困擾……對此,我只有一句話想請問方編輯。」

  殷宇將雙手環住自己的胸膛,部分袖子被擠出重重皺摺,似乎是貼緊了肌肉線條,呈現出微微繃緊的狀態。雖然長著一張斯文的面孔,但經過刑警職業訓練的殷宇事實上有副好身材。

  「方編輯,面對勾魂冊之主,你有無論如何不擇手段都要將之除去的決心嗎?」

  面無表情的拋出問話,殷宇總是擦得光亮的鏡片被陽光側曬、折射出一瞬間的刺眼反光。

  這一刻,露天咖啡廳這一桌的客人陷入沉默。

  詢問者直視著被詢問者,目光凜冽;被詢問者身旁的旁觀者一臉擔憂,視線同樣集中到被詢問者身上。至於被詢問者、當事者本人,拄著下巴,在前、側兩邊的人注目之下,緩緩的開了口:「……我想,我當然想。」

  方世傑深吸一口氣,陽光打在他烏黑、沒有半點染燙過痕跡的髮上,閃爍出隱隱的光澤。

  柳阿一知道,阿大所言必無虛假,只是他也多少感覺得到,對方回答之前沉默半晌時的猶豫。

  「只要有這份決心就夠了,只要你願意去執行也就夠了,方編輯。」

  殷宇此時的話讓對面之人,無論是方世傑還是柳阿一都不解的看著他。

  「其他的擔心和疑慮,就交給我和柳先生處理,方編輯到時就全然投入儀式之中吧。」

  「欸?」

  發出納悶聲音的人不是方世傑,而是柳阿一。

  「等等!我都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就先把我徵召進去了哦?」

  「我的意見就是柳先生的意見,柳先生的意見不是意見。總之,方編輯你儘管放手去做,屆時我會和柳先生在旁擔當守衛,你的安危就由我們來負責。」殷宇信誓旦旦的說,認真的推了一下他的眼鏡。

  「你來擔當守衛我沒有意見……但那傢伙也是左右護法的話,一點也靠不住。」

  「可惡,阿大居然這麼說,那我、我就更要做好給你看!殷宇,快來加強特訓我!我要讓阿大那傢伙刮目相看啦!」柳阿一扭過頭去對著殷宇大吼,一邊直指著滿臉對他不以為然的方世傑。

  「柳先生……我的特訓可是很嚴格的哦。」

  殷宇又推了一下眼鏡,鏡片反光而看不清他的雙眼。

  「嗚……我、我知道了啦!」從殷宇身上感覺到一陣陰冷氣息的柳阿一,先是掙扎了一會,隨後又握緊了雙拳大吼:「不管是什麼特訓都來吧!」

 

   △▽ △▽ △▽ △▽ △▽

 

  一般人聽到「特訓」兩個字,通常會聯想到怎樣的畫面?

  對一個普通的專職小說家、男性、年齡自稱永遠十八少年家的柳阿一而言,「特訓」應該是在烈陽之下跑跑操場,做各種伏地起身、仰臥起坐,把自己曬得一身古銅色可以參加健美先生比賽……

  別人他是不知道,柳阿一自己是如此認為的,畢竟到時恐怕也逃離不了戰鬥的可能,這些像是訓練國軍弟兄的項目,應當就是殷宇所說的「特訓」。

  「柳先生,請別慢吞吞的,當初可是你向我請求進行特訓。」

  黑夜之中,而且還是半夜時分,走在前頭的殷宇回過頭,冷冷的看向一臉寫著「我好後悔」的柳阿一。

  「……請給我為何要到墓地裡特訓的十萬個理由。」

  是的,沒有錯,柳阿一擺出了眼神已死的目光回應殷宇。

  為什麼特訓會在三更半夜到墓園中進行啊?

  出發之前,殷宇還跟他說什麼「今晚不會讓你睡哦!」這種曖昧不已的話,他完全不曉得殷宇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!

  「你在說什麼呢,柳先生。一個理由就夠了,因為我們即將對付的敵人不是活人,而是各種死人,來墓地裡挖掘一些標靶回去射擊練習,才是最對症下藥的特訓不是嗎?」

  「敵人基本上是幽靈吧?用不著真的挖死人回去開槍訓練吧!」

  雖然乍聽挺有道理的,但是不是有什麼嚴重的誤會啊?

  「柳先生好天真呢,說不定也會有喪屍一樣的惡鬼呀,一個接著一個搖搖晃晃的來到你的面前,被咬上一口就要成為他們的同類……呼呼。」

  「拜託你別烏鴉嘴!你是殭屍片看太多吧!還有最後『呼呼』兩聲聽起來很興奮啊!你是變態嗎!」

  真是好久沒對殷宇一鼓作氣的吐槽了,柳阿一的吐槽魂重啟燃燒中。

  「因為只要想到能近距離觀察碰觸屍體就……呼呼呼。」

  「……我說真的,拜託你之後找一天去掛個精神科吧,算我求你了。」而且奇怪的呼氣聲還增加為三個,就某方面來說,這傢伙可能跟西法一樣危險啊!

  柳阿一扶著額頭,滿臉無奈,但看殷宇的樣子似乎還沒打算改變主意。

  「喂喂,你真要執意這麼做嗎?」越想越冷汗直流的柳阿一問。

  這種專業的開棺任務,麻煩交給隔壁棚的盜墓系列主角們去做吧,他柳阿一不過是個驚悚小說家傷不起啊!

  「嗯……那好,就改變一下特訓方式吧。」

  殷宇好像很依依不捨的放棄了原本的計畫,轉而對柳阿一說:「再往裡頭走,就是這座墓地傳說中最多鬼火出沒的區域。柳先生,待會請你拿起配戴在身上裝有鹽彈的槍,將鬼火視為當天可能出現的敵人進行瞄準射擊。因為就如同你所知,那些惡鬼通常是形體飄忽不定的魂魄狀態,鬼火雖不是真正的靈體,但就捉摸不定的狀態來說已經很足夠當練習對象。」

  「啊,原來如此……不對,能想到用鬼火當練習對象的也只有你了!」柳阿一先是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,隨後回神過來立即吐槽殷宇。

  「這把槍給你,已經填充好了鹽彈;另外,這是預備的另一個彈匣,因為我想以柳先生的程度得練習很多次。」

  「看不起我到直接講出來也不覺得彆扭的程度啊……」

  柳阿一的嘴角微微抽搐,不過還是從殷宇手中接下了裝備,一把改造手槍和裝有鹽彈的彈匣。

  「好了,現在就來進行練習吧,反正都被你這傢伙逼到這種地步了。」

  柳阿一拿起槍,開始瞄準飄浮於半空中的青藍色鬼火。原以為鬼火很好打中,看起來移動緩慢且目標明顯,孰料鬼火比起實物更加飄忽不定,常常在柳阿一自以為對準焦距、扣下扳機的剎那又轉瞬消失,平白浪費一顆又一顆的鹽彈。

  「該死,這些鬼火怎麼比以往有人形的阿飄更難打中啊?」柳阿一邊抱怨,邊慢步走動追蹤下一個目標。

  「那是因為柳先生你並沒有抓到訣竅,而且就目標面積來說,鬼火的確比人形的鬼魂更加難以命中。」殷宇冷眼看著柳阿一皺眉練習。

  「切,你在旁邊說得可容易啊,有種的話你也來試試看啊!」受不了殷宇的冷言冷語,柳阿一邊開槍射擊、一邊不悅的道。

  「那就由我親自為柳先生示範一次。」

  冷不防就從柳阿一後方將槍奪走,一手握住槍柄,殷宇的另一手推了一下眼鏡,鏡片當下折射出凜冽的冷光。

  「首先,要將精神全數集中在你的目標上。」用毫無起伏的嗓音說道,殷宇伸直了舉槍的手,對準前方一團忽明忽滅的鬼火。「抓住它消失前一秒的契機,扣下扳機。」

  「砰!」

  響亮的槍聲響起,在白色的鹽彈射出的剎那,在殷宇身旁的柳阿一親眼目睹鬼火被命中、轉瞬消失的畫面。

  柳阿一看傻了。

  這是怎麼回事?為什麼殷宇那傢伙就可以輕而易舉——還可以很帥氣的命中目標啊!

  刑警資歷犯規啦!

  「鬼火當靶子比想像中有趣呢……呼呼……」

  開了第一槍後,殷宇繼續尋找下一個冒出的鬼火,在旁的柳阿一看了面色轉為鐵青。

  不妙。殷宇這傢伙不僅嘴角微揚,又再次發出奇怪的呼氣聲了,絕對是玩上癮了——這明明是他的練習時間耶!

  「第三個……第五個……第九個……」

  果真如柳阿一所想,殷宇已經自顧自的沉浸在拿鬼火開槍的新鮮娛樂︵?︶中,想必是將本來的初衷忘得徹底了呀。

  「喂喂,我說殷宇你夠了哦,要是你都把鬼火清光我還練什麼?」

  柳阿一才這麼一說,在前頭的殷宇忽然停下射擊,像是臨時想到什麼喃喃道:「聽你這麼一說……我突然想起了這座墓園的一則傳說。」

  「什麼傳說禁忌啊?」

  ……不好,他柳阿一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
  殷宇托著下巴,陷入沉思一般認真的答:「好像是聽說,一旦這座墓園內的鬼火都消失,墓園中的鬼王就會出來作亂……」

  「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不早說!」柳阿一握拳大吼,因為現在環顧四周,這個墓園內的鬼火都被殷宇滅光光了啊!

  「別這麼認真嘛,柳先生,說不定只是迷信的傳說罷了。」殷宇淡然的聳了聳肩。

  「哦,對、對呀,只是迷信而已,迷信而已嘛……迷信個頭!前方傳來騷動聲了啊!」

  前一秒還在自我安慰的柳阿一,下一秒就看到前方的一座大墳上聚集起詭譎青光,地面上的土壤似乎正如湧泉般噴動,最後「刷」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從地底下跑出來了!

  「原來如此,不是迷信的傳說呀……呵呵。」

  「呵呵你妹啊!你還笑得出來啊!鬼王出來都是你害的耶!還不快想辦法?」

  柳阿一真想把眼前這傢伙綁到鬼王面前請求原諒,吵醒鬼王大大的是這個名叫殷宇的男人,拜託就饒了他柳阿一的小命吧!

  「嗯,那就逃命吧。」

  「哈啊?」

  柳阿一後悔浪費口舌之力要這傢伙想辦法了,他都忘了殷宇的思路是外星人等級!

  「只是逃命的話還用得著你想啊!」

  眼看那團青光匯聚得越來越大,柳阿一腦袋中的警鈴系統嗡嗡作響、下意識的控制他的雙腿要往回程方向跑。

  「啊,那個鬼王真是特別呀,它先是形成一個體型龐大的惡鬼模樣,看到柳先生試圖逃跑後,似乎召喚出許多小鬼要來追擊我們呢。」

  「拜託你不要用不關己事的口氣報告現況好嗎?我們可是共搭在同一條船上啊!」

  而且還把過錯說得是他一手造成似的,殷宇這傢伙是有沒有這麼不講理?早知如此,當初就讓他繼續關在家裡耍自閉別出來了!

  柳阿一越想越生氣,但既然都聽到殷宇的實況轉播,他還是加快腳步和雙手的擺動速度,速速衝回車上,然後駛離這裡吧!

  「柳先生。」

  「幹嘛!」

  柳阿一不悅的扭頭看向跑在旁邊的殷宇,發現對方雖然好像一點也不怕鬼王現身,可是拔腿就跑的速度卻根本不輸別人啊。

  「請接住。」殷宇說完,突然將裝有鹽彈的槍拋給柳阿一。「現在就是驗收練習成果的時候。」

  「現、現在?」

  柳阿一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,一定是有耳屎塞住自己的耳朵了,嗯,絕對是聽錯了吧——不然怎會有個無良的傢伙表示要驗收成果?

  「是的,就是現在。柳先生,現在就全靠你了,我手上沒有槍,柳先生可得好好保護我才行哦。」

  「把槍丟給我再叫我保護是哪一招?我才不幹!」

  「嘴巴上說不要,身體倒是挺誠實的呢,柳先生,你已經在更換彈匣了。」殷宇的嘴角微翹,鏡片下的狐狸眼瞇了起來看著柳阿一。

  被殷宇這麼一盯和言語刺激,柳阿一也只好煩躁的大喊:「煩死了你這腹黑眼鏡——逼我上梁山就是!」

  牙一咬、回過身,柳阿一開槍射擊就快追上來的其中一隻白色鬼魂。

  槍聲連響,硬著頭皮上的柳阿一根本無法如願的射中目標,一隻隻伴隨憂傷或淒厲哭聲的幽靈不斷襲來,一張張可憎的面目讓柳阿一越看越頭皮發麻,可他手裡的槍像不聽指示,鹽彈射出卻頻頻落空、白白浪費。

  「柳先生,雖然亂槍打鳥是一種戰法,但是提醒你,倘若第二個彈匣也清空的話,可就沒能補充了。」殷宇邊閃躲突襲而來的幽靈,邊面無表情的對柳阿一提出警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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