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版社:典藏閣
書名:天字醫號01穿越成炮灰女配角
作者:圓不破
繪者:Welkin
上市日:2013年1月30日
起點網突破140萬人次點閱率 罪出其不意的穿越種田文
天醫準則:
梅花神針在手,可救痼疾久病者;
雙手紅痣在握,可醫白骨活死人。
她──統統都不會!
且看最杯具、最炮灰的女豬腳,學醫之路漫漫其修遠兮……
一、
顧晚晴最近碰上了一件麻煩事,她怎麼也想不通,她為什麼就能毫無徵兆的變成另外一個人呢?大雍朝天醫神針顧氏家族的大小姐,除了這個有著一長串頭銜的身分,她還有一個響亮的名字──顧還珠。
其實原本她也沒有這麼迫切的想要回去,顧晚晴覺得,她緊衣縮食了二十來年,也是時候接受一下享樂主義糖衣炮彈的殘酷檢驗了!
不過這個決心才下了兩天,顧晚晴起夜的時候因為不習慣半封閉狀態的八步床而碰了頭,然後腦子裡就多了點東西,雖然記起來的事情不多,但足以讓顧晚晴對「自己」的人品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。
包括當街抽人鞭子只因那人弄髒了她的裙子;嫌馬車阻路而燒了不知道是誰的馬車;為打賭借醫病之名讓宮中的某位貴妃喝了童子尿;因四房的三小姐言語間偶有不當,她便於其的婚事中作梗使之難得良配;更有甚者,她外出時偶遇一俊秀男子,一見心喜,不顧他與堂妹顧明珠早有訂婚意向硬是強搶了來……
她就說嘛!哪有這種好事?一穿過來就是什麼名動京城的名醫少女,小小年紀便得外人敬佩家人敬仰,還有個家世不俗的精英未婚夫,未來光明無限,簡直就是個天之驕女!可誰想到壓根就不是那麼回事!
想到自己繼續留下可能會有的下場,顧晚晴悲憤不已,同時更為堅定了自己的信念──為回到可愛的故鄉奮鬥終生!
此時,大丫鬟青桐即匆匆的從門外進來了。
她腳步凌亂的進了房間,急道:「六小姐,老太太又不好了,二老爺已經去取八寶回春散了,老太太想見妳一面,我們快去吧。」
在青桐的說明下,顧晚晴稍加整裝便上了一頂小轎。
丫鬟和樂低著頭,跟在轎後一同走出天醫小樓所在的院落。
顧晚晴到了老太太的安泰園時,平日安靜空曠的園內已聚了許多顧氏族人,為首一人四十來歲,身材高瘦,唇上蓄著兩撇鬍子。
於是顧晚晴徑直朝對方而去,近前招呼一聲:「三叔。」
顧懷德待她分外客氣,輕輕欠了欠身子,「我帶妳進去。」
跟著顧懷德走近正房,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靈芝迎了二人進去,進門之前,顧晚晴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她,回頭找了一下,不經意對上一雙明亮清美的眼睛,不過對方很快便迴避了她的目光,低頭站在那裡,不知在思索什麼。
顧晚晴看清了她的模樣,心裡不自覺的一抽抽。
是她啊……記憶片段中出現最多的人,顧明珠,顧家的五小姐,只比「自己」大了一個月的姐姐,也是「自己」的知己好友,閨中密友手帕交。
顧晚晴停了一下便又跟著顧懷德進入內室。顧懷德向侍藥的荷花問了問老太太的進藥情況便退出去了,並未上前探看。
顧晚晴握住老太太乾枯的手掌,趴低了身子喚道:「祖母,還珠來了……」
「還珠……」老太太終於聽到了顧晚晴的呼喚,勉力睜開眼來。
顧晚晴連忙握緊老太太的手,「祖母,我在這。」
老太太吃力的將顧晚晴的雙手攏在一起,捧著她的手,看著她手心已不再鮮豔的一對紅痣,一串淚水就這麼滾落下來。
「是奶奶……連累了妳……」老太太說話還是有些費力,「要不是為了替我醫病,妳怎會失去……可惜天不隨人願,奶奶本想再照看妳幾年,看著妳將顧家發揚光大帶至巔峰……罷了罷了,還珠,妳要記住,妳的事絕不要對外人提起,失去了便只當沒有過,妳仍是天醫的不二人選,憑藉妳的醫術,同樣能……」老太太長長地喘了口氣,「妳去叫妳二叔他們進來,我有話說。」
顧晚晴明白老太太這是要交代遺言了,她哪見過這種陣仗,鼻子一酸,眼圈就紅了。
這時一些族人進了內室,一個身材微豐的中年男子聽得喚聲幾步搶了上來。
老太太慢慢看了看屋內眾人,緩聲道:「你們……都跪下。」
眾人都依言跪了,時不時的從人群中傳出一兩聲抽泣,老太太緊拉著顧晚晴的手讓她繼續坐在床邊,而後朝著那微胖的男子道:「長德,你現在暫代家主,在我走後,你便與長老們商討吉日,正式接了家主的位置吧。」
顧長德聞言低泣出聲,「母親……」
老太太擺了擺手,「不過天醫之位,定要還珠來繼承,憑她的醫術,不會辱沒了顧家的名聲。」
說完,床上老太太雙目緊閉再無生機。
一會後,得知消息的族人們都擁進內室哭成一團,尤其老太太這一房的幾個兒女,哭得是撕天裂地好不傷心。
望著眼前亂糟糟的一團,顧晚晴的腦袋嗡嗡的響,她悄悄退出房間。
初春尚有些寒涼的空氣讓她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一些,不過心裡總是不好受。
顧晚晴因為她是下任天醫的唯一候選人,又是老太太最疼愛的孫女,在老太太的喪禮上自然得擔起最重的擔子,就是跪在靈位之側,誰來行禮她就代表家屬答謝的那種。
此時青桐輕輕一扯她的袖子,「小姐,聶公子到了。」
步入靈堂的青年身姿挺拔似竹,眉目俊秀如玉,約莫二十歲上下的年紀,神情肅穆沉著,絲毫不見青年人的浮躁。
雖然這是顧晚晴第一次面對面的見他,卻對他一點也不陌生,那些殘缺的記憶中他出場不多,卻總是對她漠視、冷視、怒視、不屑視、除了和善外的各種視,包括那次在皇宮筵席中皇帝賜婚時,他跪地接旨,卻在聽到她的名字時暴怒而起,若非他父親在旁立時將他壓了下去……
顧晚晴覺得,真得感謝他身手敏捷的老爹,要不然他們可能都活不到現在。他是因抗旨而死,她則是被他眼中的飛刀射死。
在那之後,他們就再沒見過面。
不過眼下也沒空讓她想得太多,聶清遠已至近前。顧晚晴避無可避,只能硬著頭皮看向他,同時小心戒備,以防他突然出刀什麼的。
可從聶清遠上香、行禮,到轉身離去,他居然連眼角都沒瞟顧晚晴一下。
顧長德在聶清遠轉身之時便追了過去,以長輩的口吻道:「清遠,這邊說話。」
聶清遠腳下微頓,似乎掙扎了一下,這才回頭,不待顧長德開口,平緩而堅定的說:「今天我來到這裡是奉了家父之命,否則我有生之年斷不會踏入顧府一步!與顧世伯也無話可說!」
「你這是什麼胡話!」顧長德以長輩之姿微怒道:「你與還珠的婚事是聖上御賜,將來與我顧家難脫關係,你這麼說……難道你還想悔婚不成!」
聶清遠輕笑,轉過身來面對著顧長德,神情間似有解脫之意,「不錯!既然顧世伯願意在此時談這件事,小姪就說個明白!」他盯著顧長德,指尖卻指著顧晚晴,「顧還珠除卻一身醫術,沒有絲毫可取之處,驕揚跋扈惡名在外,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妒婦!聶某自認無德娶此悍婦,就算有違聖旨欺君罔上,聶某獨自承擔便是!」
這番話一字一句擲地有聲,顧長德被這些話震得腦袋嗡嗡的響,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……顧家的面子……顧家的面子……
顧晚晴也被這些話震得腦袋嗡嗡的響,腦子裡也只有一個念頭……囧囧有神……囧囧有神……
聶清遠大有話既出口便沒打算收回來的架式,「聶某今日所言字字真心,就請在場諸位做個見證,聶某若因此事連累家中,情願與聶家脫離關係,一力承擔此大不敬之罪!」
這話一出,靈堂裡更靜了,連顧長德都想不出該以什麼話來挽回局面了。聶清遠說完便回身離去,走至門邊時正巧三叔顧懷德從門外進來,聶清遠見了他,腳步稍留朝他點了下頭,這才一去不復返了。
二、
清水園在顧宅中的東北角,不僅偏遠,而且破敗。顧晚晴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顧懷德要約她去那裡。
半個時辰不到,轎子就落了地,顧晚晴收好玉珮踏出小轎,見到的便是殘缺了一角的園名匾額,園門倒是新漆的,很明豔的綠色,顯得有些乍眼。
進了屋子顧懷德與顧長德都在屋內,見了顧晚晴後,他們先是互詢意見的對視了一眼,顧懷德才輕咳了一聲。
「還珠。」顧長德再開口時聲音雖然沉重,可面上卻多了幾許不易察覺的輕鬆神色,「妳把手伸出來,給我們看看。」
顧晚晴不明其意,朝著他們將手伸了出去。
顧長德並沒有動彈,而是看了顧懷德一眼,顧懷德便走上前來,示意和樂將顧晚晴的手翻過來,掌心向上。
顧晚晴立時便明白了他們想看什麼,是她手心上的那兩顆紅痣。對這兩顆紅痣,顧晚晴是從剛剛才重視起來的,她認為回去的契機與紅痣定有關係,可現在一看,顧晚晴卻是一呆。
雖然她也發現這兩顆痣褪了色。
看清了她掌中的紅痣,站在稍遠的顧長德「啊」的一聲極為驚詫。他今早得了和樂的通報,說顧還珠掌心紅痣漸有消褪之時還是將信將疑,現在一看果然顏色已沒有之前那般鮮豔。
不止顧長德,顧懷德也是萬分驚訝。
顧晚晴……還是一頭霧水的。
「我們出去說話。」顧長德說這話時似乎有點激動,說完就急著轉身出去了。
顧晚晴正鬱悶著,不過估計也沒人想跟她解釋,於是她便跟著顧長德等人離開房間。
剛到了清水園雜草叢生的院中,顧長德猛然回頭,當著一眾家人之面,硬聲道:「還珠,妳於掌心偽造紅痣矇騙老太太與諸位長老,可知其罪!」
此言一出,眾人皆驚!
如果可以,顧晚晴很想把眼睛瞪得比牛眼更大以示冤屈,可惜,她眼周長有限,瞪了半天也沒讓家人明白她的意圖。
不過基於對自己以前人品的懷疑,顧晚晴還是仔細的看了看掌心。
這個……是山寨的?
顧長德見她這樣子,痛心疾首的長嘆一聲,無奈而蒼涼,「還珠,妳年紀還小,二叔相信妳必是受人矇騙才做出這種糊塗決定……本來以妳的醫術,繼任天醫又有何難?只是妳現在醫術盡失,就算勉強擔天醫之名又如何能使族人信服!還珠,妳是大哥留在這世上的唯一骨血,我們絕不會為難妳,妳……就先暫時搬出天醫小樓吧。」
顧晚晴估摸著……這一串話的意思就是她被罷免了吧?
顧晚晴沒處去了。
過了不久,青桐就帶了一輛馬車回來,對顧晚晴說:「六小姐,不如出去避一避吧,等妳醫術恢復的那一天,何愁不能回來?」
顧晚晴嘆了一聲,「青桐,妳和我一起走嗎?」
青桐猶豫了一會,沒說話。
顧晚晴自我安慰的笑了笑,伸手拍拍青桐的肩膀,「那我就走了,妳替我去轉告二叔吧。天色晚了,我就不與他道別了。到了外頭安頓下來我再給家裡來信。」
青桐看著顧晚晴的笑臉,不知怎麼心裡酸酸的,她十二歲就跟著顧晚晴,到今年整整六年,自然明白眼前這位六小姐以前過得是怎樣的奢華生活,今日雖不算淨身出門,卻也相差不遠,心中未免感到唏噓。
「六小姐,難道妳真不記得了?妳自出生便被大夫人以男嬰調換,大夫人貼身的刑媽媽不忍害妳便將妳丟棄,妳被當時寄居在顧家的一個遠親拾去,直到妳十歲那年手現紅痣被人發現,刑媽媽難逃良心譴責自縊身亡,臨死留下遺書這才證明了妳的身分,妳也才得以認祖歸宗,剛剛那個男子,就是妳的養父葉明常啊!」
「所以我現在要去的地方,就是我的養父母家?」
青桐看顧晚晴並沒有特別的排斥,總算是鬆了一口氣,「小姐是個姑娘家,怎好單獨住在外頭?葉家之前一直待小姐不錯,雖然小姐這幾年並未見過他們,可葉顧氏每年節慶都會送東西進來,今日他們聽說了這事馬上就來接妳,可見對小姐還是有感情的。況且葉家家境雖貧,卻在族中擔著差事,府裡有什麼事,小姐也能更快知道。」
顧晚晴聽著青桐的話覺得……似乎是這麼個理。
顧晚晴沒有說話,看著馬車經過之處。
葉明常一直將馬車駛到一條細窄的胡同口才停下,頭也不回的道:「妳先下去吧,我去還車。」
顧晚晴依言下了車,朝那胡同中看了一眼,約莫兩米來寬的胡同,左右面對面的有兩戶人家,估計葉家就在其中一戶。
站了一會,顧晚晴實在不太適應大猩猩的扮演工作,轉身走進胡同裡,隨便挑了一家的院門敲了敲。
顧晚晴敲門的時候並未使多大的力,那老舊的院門卻一下子就被她碰開,她略一停頓,便將院門推得更開些,邁步進院,「請問……」
「嘩──」
顧晚晴的手還保持著推門的動作,角色已由大猩猩迅速轉為落湯雞。
在她面前,一個身高只到她鼻子尖兒的男孩橫眉冷對,手中還拎著尚餘殘水的臉盆,「妳不認我們,還回來做什麼?妳快點走!這裡一點都不歡迎妳!」
於是顧晚晴沒費多大力氣就弄明白了,她找對地方了……
「你是葉昭陽?」青桐的講述中她有個弟弟,應該就是眼前這位了。
葉昭陽極力的挺著身子,板著小臉冷哼一聲,「就是我!妳想報復我就來,我絕不怕妳!」
顧晚晴乾笑兩聲,抹了一把臉上的水,「還有誰在家?」
話剛問出口,一個婦人的聲音便從院中的一個房間裡傳出來,「昭陽,你在和誰說話?」
葉昭陽回頭大聲道:「沒有誰,一條狗!」
早在葉顧氏出來的時候葉昭陽就跑了,臨跑前還給了顧晚晴一個白眼加鬼臉的高難度表情,害得顧晚晴想依樣回應都很有難度。
葉顧氏此時也顧不得去追葉昭陽了,幾步走到顧晚晴面前便要用衣袖給她擦水,可手剛抬起來又頓了一下,指著她剛剛出來的那間屋子說:「快進屋去換件衣裳吧,別著了涼。」
看著葉顧氏喜悅又小心的樣子,顧晚晴心中升起一股極為濃重的羞愧感,她第一次覺得,顧還珠,妳何德何能,能被這樣一個好媽媽惦記著,簡直就是走了大運!
眾人都忙活了一陣。在太陽落山之前葉明常回來了,他還是半沉著臉,與顧晚晴也無話可說。
一家人圍在桌前吃飯的時候氣氛有點尷尬,葉顧氏忙著給顧晚晴夾菜。葉昭陽則忙著吃桌上少見的肉菜。葉明常呢,還是那樣,沉默得很有些高手風範。
第二天早上葉明常用過早飯後就出門了。葉昭陽正在收拾上學用的東西,之前因為老太太過世,醫學放假十天,今天已經是開學的日子了。
顧晚晴有心和他一起去醫學那看看,葉顧氏不放心,交代了葉昭陽幾次好好照顧姐姐,葉昭陽也滿口答應,乾脆俐落得好像他和顧晚晴一點仇都沒有似的。
邊走邊聽著葉昭陽的解說,顧晚晴走得也不那麼累了,同時對自己參加醫學也有了很大的信心。
走著走著,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眼中所見已與顧三胡同大不相同。
顧晚晴突然看著人群大排長龍的小樓,有點好奇有什麼早飯能吸引這麼多人,剛想問葉昭陽想不想嘗嘗,一回頭,身後已經沒人了。
顧晚晴馬上眼觀六路,可這裡行人繁多,卻是再找不到葉昭陽的影子了。
這小子……是故意的吧?想到臨出門時葉昭陽的滿口答應,顧晚晴咬著牙根捏緊了拳頭……他怎麼知道她不認路呢……
突然冤家路窄!
顧晚晴眼前出現了一位翩翩公子,不是別人,正是之前號稱寧可死也不願意和她成親的精英未婚夫──聶清遠。
幾天不見,聶清遠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完美,身長、顏俊、沉穩、有品味……如果他沒發現她的話,就更完美了。
事實是,顧晚晴的女配角光芒到哪裡都掩蓋不住,聶清遠才出門眼睛就對上她了,正當顧晚晴糾結著要不要和他打個招呼的時候,從天波樓裡驟然竄出一道黑影,後面伴隨著人們的驚呼:「快閃開,小心野人傷人!」
三、
野人傷人?顧晚晴有點沒太聽明白,野獸傷人或者是瘋子傷人她都能理解,野人嗎……難道其實她是穿到石器時代了?
這只是一瞬間的念頭,事實上顧晚晴看著那黑影從天波樓裡衝出來的時候就也跟著動了,直直地朝著聶清遠奔了過去!
她得去保護聶清遠啊,扭轉惡劣印象什麼的這種時候最管用了!
看著那黑影的來勢,聶清遠是首當其衝啊!她想著就算不能及時救聶清遠於野人掌下,最起碼也得護著他別當街摔個狗啃屎什麼的,只要聶清遠能保住面子從此別再對她惡言相向,能讓他們和平的商量退婚的事,她就算用自己做肉墊也在所不惜啊!
顧晚晴算是豁出去了只覺得眼前一花,帥公子不見了,一個蓬頭垢面的臉孔迅速在她眼前放大,她想躲……晚了!
顧晚晴和那野人結結實實地撞到了一起。顧晚晴跌倒在地還來不及呻吟,就聽周圍嘩聲一片!
的確是很重啊!顧晚晴正想推開壓在她身上的野人,那人卻已彈跳而起一溜煙的跑了,快到顧晚晴只看到他一個背影。
顧晚晴揉著腰慢慢站起來,看看仍未離開的聶清遠,連忙狗腿的上前,「聶公子,您沒事吧?」
聶清遠看她的目光中依舊充滿厭惡,「顧小姐還是先擔心自己吧!」
顧晚晴這才覺得周遭圍觀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有點不對,低頭看看自己……一個碩大的黑手印正印在她的一側胸口,宣示自己占領高地……
顧晚晴滿頭黑線啊!
此時便聽聶清遠那好聽的男中音低低響起:「顧還珠,妳於眾目睽睽之下名節有虧,我再提退婚之事,不算毫無理據了吧?」
顧晚晴又是一呆,「怎麼?你上次以死相逼想要退婚都沒成功?」不然何來「再提」二字?
聶清遠臉色更沉,他逼近顧晚晴一步,壓制著自己的聲音道:「妳裝什麼傻?不就是妳要顧長德去太后面前哭訴,說我罔顧聖意,毫無理據的想要退婚嗎!」
這可真是躺著也中槍啊!
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已經在猜測她的身分了,顧晚晴對此表示壓力很大。
「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好好談談?」
聶清遠長眸輕瞥,眼中蔑視四溢,「妳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談的?」
顧晚晴張張嘴的工夫,另一道聲音插進來:「或許有呢?」
顧晚晴與聶清遠齊齊扭頭,便見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搖著摺扇由天波樓緩緩而出,那男子身形修長與聶清遠不相伯仲,模樣不如聶清遠那般周正清雋,卻另有一番玩世不恭的瀟灑之意,他的眼睛亮而有神,兩道眉毛又長又密,說話時眉稍偶有上揚,整個人都神采飛揚起來。
那人走到顧晚晴身前,仔細看了看她,唇角輕揚,「我聽說還珠妹妹因顧老太太過世悲痛過度,竟一夜之間忘掉所有醫理醫術,連天醫之位都要拱手讓人,不知此事是真是假?」
聶清遠顯然是頭一回聽說這事,沉穩如他也不禁變了臉色,疾聲問道:「這是真的?」
摺扇男則一臉適意的望著顧晚晴,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手中的扇子。
「還珠妹妹,這件事不會是真的吧?」看著顧晚晴的反應,摺扇男瞇了瞇眼睛,似乎也有些意外,不過他迅速掩去眼中的情緒,「啪」的一聲攏起摺扇,笑嘻嘻地朝聶清遠拱了拱手,「如此傅某就要恭喜聶兄了,顧還珠做不成天醫,你的煩惱會少很多。」
聶清遠卻一點也不領情,冷著臉道:「傅時秋,聽說你與顧還珠私交不淺,今日竟如此落井下石,做你的朋友還當真讓人寒心!」
聶清遠看起來一點也不想和傅時秋打交道,說完輕哼一聲便要離去。
傅時秋倒是不在乎自己被掃了面子,揚了揚扇子回頭與身後的小廝笑著說:「以後又可以少應付一個大小姐了,當真輕鬆不少。」
那小廝似乎也和傅時秋一樣的性子,嘻皮笑臉的沒個正形,「其實依小的看,顧六小姐既做不成天醫,便可不必執著於正妻身分,嫁到相府給聶公子為妾,既尊了聖意,又不使聶公子為難。」
傅時秋哼哼一笑,用扇子敲了敲那小廝的頭頂,「你倒是聰明。」
顧晚晴無語……
顧晚晴有點生氣了,雖然她自從知道自己以前的行事風格後就開始低調做人,但這不表示她沒有火氣。
被人揩了油又讓人當眾數落甚至譏笑,她忍得一次、兩次,卻忍不得三次、四次!對!她是該死!但也該有個底線;對!她是女配角,但沒見她正在努力向善改過自新嗎?見她不還擊就能一而再、再而三的踩她扁她嗎?為妾?她狠狠地瞪著那個小廝!祝你全家都為妾!
想知道後續的精采故事嗎?
1月30日和姐姐一起看《天字醫號》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