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新生代少女奇幻雙星組合

作家.響生繪師.高橋麵包

白火又來一趟時光之旅,究竟穿越時空能做什麼?

是觀光踩點?還是……改變未來?

(紅髮貓眼:小姐,請不要一直亂跑讓我到處找您啊!)

格帝亞05封面.jpg

《格帝亞少女~純血烙印05青金石的悖論》

 

 

手牽手,白火與暮雨一起穿越時空、橫跨未來

……等等,這麼浪漫會不會遭到雪莉的飛踢天譴啊?

白火尚不及想到武裝科小夥伴們,就被眼前的未來世界驚嚇住,

倒塌的建築、散不去的粉塵、政府軍人駐守的鬼城……

斷斷續續的記憶不斷浮現,交織組合,

終於恢復全部記憶的白火想起了最重要的家人──

工作忙碌很少在家的父親和母親

對她百依百順的溫柔管家小黑

以及那個總愛窩在書堆裡不多話的小跟班暮雨

但是這一切,全因「第三次黃昏災厄」而瓦解崩毀……

 

★隨書附贈超卡哇伊童年幕後小劇場《你的就是我的》!

 

已出版集數

格帝亞少女~純血烙印01封面(提案)s00.jpg

格帝亞少女~純血烙印01來自過去的時空迷子

第一集精采試閱連結:http://book4e.pixnet.net/blog/post/116914160

格帝亞少女~純血烙印02封面(提案)s.jpg

格帝亞少女~純血烙印02在未來世界賭命工作吧!

格帝亞少女~純血烙印03封面(提案)s.jpg

格帝亞少女~純血烙印03一切都是為了休假!

格帝亞少女~純血烙印04封面(提案)s.jpg

格帝亞少女~純血烙印04沒有影子的孩子們

 

 

書籍資訊

典藏閣.不思議工作室

飛小說164

書名:格帝亞少女~純血烙印05青金石的悖論

作者:響生

畫者:高橋麵包

上市日:2017830

價格:定價220

購書方式:可至蛙蛙書店、安利美特animate、金石堂、墊腳石等一般書店購買,或上網至新絲路、金石堂、博客來等網路書店訂購。

香港地區:請洽誠品書店。

 

 

 

精采試閱

  帶頭的女性走上前,撩開滑順的深紫色長髮。

  女性的裝扮明顯和身後的軍人有別,她竟然穿著緊貼身軀的黑色連身長裙,裙衩一路開到大腿,她每向前走一步,裙襬搖曳,雪白纖細的大腿若隱若現。

  光滑白嫩的大腿上不見絲毫傷痕,正是如此,腿上的黑色紋樣更顯奪目。

  朔月一看見對方的面孔,馬上想起自己曾見過這名女性,說:「妳是,之前欺負路卡的壞人。」

  「你說之前摔下懸崖的那個?」女性歪歪頭,紫色長髮如瀑垂下腰際,「我警告過他了,投降可以活命,他沒聽進去就是了。」

  「路卡他們,在哪裡?」

  「研究稍微算成功了,稍微試用一下。」她答非所問,朝後方的軍人使使眼色,下令:「包圍起來。」

  朔月和艾米爾身後是長不見底的走廊,自然逃不掉,即刻就被阻擋去路。

  「你們到底,是誰?」

  「反伊格斯特武裝組織,簡稱AEF。我是榭絲卡。」榭絲卡輕撫了一下大腿,刺青發出光芒,光線增強的當下,她腳下的黑影也更為深刻,「或是你可以稱呼我們為無力扭轉命運的可悲人士,比較長,但是比較好記。」

  轉瞬間,原本空無一物的指縫竟然出現了數把飛刀,在榭絲卡語音落下的剎那,冷灰色的刀芒割破空氣就要螫上朔月的眼睛,「艾米爾,小心!」動作緩慢的朔月反射性的把自己當盾牌,護住矮自己一大截的艾米爾,隨即撞在牆上,發出悶哼一聲。

  朔月沒有完全閃過這記攻擊,臉頰傳來一股熱流,他感覺到某種液體湧出肌膚,滑落至他的下巴。

  「沒事吧,艾米爾,有沒有受傷?」他厭惡鬥爭與流血,絕非必要不然不會動手,眼前情急之下也是優先保護同伴。

  長廊高度不夠,他沒辦法變回原形,撐破建築物讓水泥塊掉下砸到人反而更危險。

  朔月懷裡的人安靜了好一陣子,遲遲沒有回話。

  「艾米爾……?艾米爾,受傷了嗎?哪裡痛?」

  軍隊更加縮小包圍圈,榭絲卡搖晃著婀娜的姿態走了過來。人群包圍著他們,影子也包圍著他們,朔月再怎麼不擅長思考,也察覺到危機正一點一滴扼住他們的頸子,迫使他們窒息。

  艾米爾仍舊保持緘默,連呼吸聲也止住。

  會意過來的瞬間,朔月的心臟像是被掐進冰河裡般,寒透四肢百骸。

  「……請原諒我。」

  艾米爾用手肘撞開他的腹部,身子一轉拿出手槍,朝他頭部扣下扳機。

    ★※★◎★※★

 

  打從出生不久──雖說對人類而言,至少也是三百年前的事了──朔月就知道自己和其他同伴不太一樣,尤其是腦袋和思考能力,他的反應總是慢半拍;性格也是如此,一般龍族厭惡群聚與干涉他人事務,但他相當喜歡與同伴群聚在一起的溫暖氛圍。在原本的世界中,他活得不算愉快,但也稱不上悲情,唯一記得的是總是被稱為異類。

  某次他被奇怪的黑洞吸了進去,陰錯陽差之下來到公元三千年的世界。新認識的朋友們也和他以前的同伴一樣,總是笑他動作慢又笨,根本是塊大木頭,然而大家調侃歸調侃,仍不顧慮種族之差的將他納入團體中。

  橫越時空裂縫、產生記憶錯亂的他遺忘了大部分的往事,但他心中某處仍依稀惦記著,他自好久好久以前就渴望著這股能與孤獨隔絕的暖流。

  為了今後能在公元三千年生存,他化身為人形,卻怎樣也藏不住頭上的一對龍角。龍角是他們龍族驕傲的象徵,顯露在外也不是壞事,唯獨有不少人看見他的角就會伸手想觸摸,這總引來一陣紛亂。

  他只肯讓信賴之人碰觸他的角。

  像是局長、路卡、荻通訊官,以及最近來到局裡的新人白火,她每次看到他的角也欲言又止,下次如果有機會的話讓她摸摸也無妨。

  對了,還有那個人,那個人也碰過他的角。

  那位當初第一時間將他救回管理局的少年──艾米爾也摸過他的角。而且還是第一位觸碰他的角的人類。

  艾米爾身高不高,因此他會蹲下來,讓艾米爾不用踮腳就能觸碰到他引以為傲的墨色龍角。艾米爾說那觸感有點像厚厚堆疊的結晶或壓克力,他也不太懂那是什麼意思,總之觸感勉強及格就是了。

  有時候,他還會偷偷化為龍形,載著路卡和艾米爾在空中奔馳──

  「朔月!朔月,張開眼睛……快點醒醒啊!」

  冰冷與灼熱感交織纏繞,形成一股微妙的氣流傳遞到朔月的每一條神經,他喉嚨嘶啞無法發出聲音,總覺得有股東西正緩慢的自他指尖流失。

  朔月甚至聽見了,某種液體汩汩流出,彷彿溪水流動的細小聲音。

  胸臆間溢滿著某種酸楚,以他為中心,赤紅一片,彷彿嫣紅的花朵開遍滿地。

  朔月張開恍惚的雙眼──眼皮溼黏,使了點力才勉強撐開──就看見似曾相識的面容,「路,卡……」對方臉頰一片朦朧,他是聽見了聲音,看見那翠綠的眼珠子才意識到對方是誰。路卡的眼睛一直都很漂亮。

  「我,好奇怪,不知道,為什麼會……」

  「撐著點,馬上就帶你出去,沒事的……沒事的!」

  「我,只是,不懂,為什麼……」

  意識彷彿退潮般離他遠去,他氣若游絲的牽動嘴角,呼出一口充滿血腥味的嘆息。

  「艾米爾,他,在哭……」

 

    ★※★◎★※★

 

  嗡嗡耳鳴聲久久不絕於耳。

  每當陷入不著邊際的黑暗時,那股未知又溫暖的熱流就會重新降臨至白火心中。

  視線迷茫,卻又清晰可辨,矛盾的令她全神貫注聽聞著耳邊接連傳來的對話聲。

  「那麼,我要按下快門囉,各位準備好了嗎?」

  啊啊,光是發出聲音的當下,白火就明白了,是「貓咪」的聲音。貓咪又出現了。

  她早就習慣了貓咪那稚嫩又帶著過分成熟的中性嗓音。貓咪的聲音輕柔如風,頓時帶走了她全身上下傳來的痛楚。

  白火感覺到「小女孩」走了過來,抓住貓咪拿著相機的手。

  「你在說什麼啊?小黑,是家庭合照耶?」

  「是的,我會努力掌鏡的,請各位給我最美的笑容。」

  「我的意思──小黑也得一起進來才對呀,不然就不叫家庭合照了!」

  貓咪歪歪頭,向來精明的他難得顯露出笨拙,讓所有家庭成員都笑了。猶豫了片刻後,貓咪扭捏的融入家庭成員中,自動快門落下的瞬間,他的笑容顯得有些青澀。白火相當清楚這該歸咎於貓咪平日過於拘謹的緣故,到了重要關頭反而無法放鬆。

  是呀,貓咪就是這樣看似冷靜沉著,實際上害怕寂寞、溫柔而笨拙的人。

  白火還記得以前調皮闖進父親的書房,被父親關到倉庫裡當作懲罰。倉庫裡又冷又黑,說不定就是造成幽閉恐懼症的主因。說來也是自作自受,要不是她跑進父親的書房裡嬉鬧,也不會落得這番下場。

  最後是貓咪向父親求情,把她從倉庫裡救了出來。貓咪難得厲聲訓了她一頓,最後又替她沖了杯熱可可取暖,貓咪就是這麼溫柔的人。即便是漆黑恐懼的痛苦回憶,此刻仍在白火心中點燃了一簇燈火,多麼讓人懷念啊。

  「對了,貓咪呢……」浸淫在海水般的黑暗中,話語情不自禁的自白火口中脫口而出,總是陪伴著她的貓咪究竟去哪了呢?

  驀地,頸子傳來一股收緊的力量,「咳……咳咳!」氧氣一鼓作氣被抽離,白火發出乾咳,本能的摸向自己的脖子,卻撫到纖細而冰冷的指節。

  有人正扼住著她的頸部,毫不留情的加重力道。

  認清到這個事實的剎那,眼前的黑暗朝兩方褪去,她從夢中驚醒,立刻就和前方的人影對上眼──是那位戴著面具的青年。

  「──早安,純種小姐。妳一直不醒來,我差點就打算掐死妳了呢。」

  她看見上揚勾起的薄脣,隱約笑露了幾顆白牙,除此之外讀不出表情,全被覆蓋半張臉的面具遮住了。

  意識到面具青年掐著自己脖子的當下,無法呼吸的白火竟然感到一股濃厚的硝煙味刺進鼻腔,交雜著鮮血的鐵鏽腥味。她幾乎能透過對方刺進自己頸子的指甲,感受到對方在扣下扳機時究竟施加了多少力量。

  白火二話不說就甩開青年的手,瞪著對方低吼:「你是、梅菲斯……」所幸雙手沒有被手銬銬住,輕而易舉的就揮開拘束。

  「沒錯,那妳叫什麼名字?」

  「……」

  「不說啊?算了,無所謂。」梅菲斯掃興的揮揮被她揮開的手,紅了一片,看起來很疼,「大部分的純種我都處理掉了才對,我沒見過妳,妳是從哪裡來的?怎麼會在白隼那裡?」

  他動了動蒼白無血色的指節,握緊拳頭,放開,重複好幾次,直到手上的紅印稍退了後,戴著面具的臉再次湊近白火,自然是又被白火打開了手。

  「別碰我!」怒意彷彿洪水一般,每條血管的每滴血都奔騰燃燒,眼窩熱得發燙。

  白火用著赤色的瞳孔瞪著梅菲斯面具下的一對眼眸,過於憤怒的緣故,肩膀反而頻頻發顫著。

  「為什麼……要殺了他們?為什麼要做那種事!你是AEF人體實驗的受害者吧,既然明白那種痛苦,為什麼還要讓世界變成這個樣子?為什麼要做……那種事……」

  「哪種事?」梅菲斯不痛不癢的偏過頭,彷彿可以看見他面具下的面容正歪了歪眉毛,他自問自答道:「喔,我懂了,不管哪種都無所謂。」那細緻偏高的獨特嗓音,每當吐出一個音節,也連帶呼出一口瘋狂。

  讓這個世界走向終結、追殺白隼一行人、甚至是無預警的反咬溫斯頓,白火想問的事他再清楚不過。他也是看這純種竟然會不合乎邏輯的出現在白家,覺得稀奇才把她帶回來。

  打從第一眼,梅菲斯就感受到某種致命性的引力,這女孩──有著白隼的影子。

  光是想到這點,憤怒與戲謔兩股矛盾的情感就糾結於梅菲斯心中,他刻意的湊近白火耳邊低語:「我說,妳不覺得很有趣嗎?」

  「……什麼?」

  「那些低等人類為了苟延殘喘丟棄尊嚴,根本像是陰溝裡的老鼠。算是種補償心理吧,每當看著那些食物鏈底層的人們呀,我就覺得──自己似乎也不是那麼淒慘了。所以啊,從以前開始,應該是從溫斯頓帶走我的那刻開始吧?我就一直在想,一直在想,絕對要讓所有人嘗受到和我一樣的痛苦,只有我一個人不是太不公平了嗎?曾經捨棄我的這個社會,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。」

  「就只是為了這種理由……」

  「什麼叫做『這種理由』?我可是被那群人捨棄囉,被出賣到實驗室裡,又像是廢棄物一樣被扔進垃圾桶,我不過是讓大家也體驗一下這種遭遇罷了,又有什麼不對?給我搞清楚,受害者從頭到尾都是我,報復是合乎常理的吧?」

  和訕笑一併,他抓起白火與白隼如出一轍的黑色髮絲,將白火早就傷痕累累的身軀往後一推,撞上牆。

  聽見白火的骨骼撞上牆面的清響,加上對方幾乎要咳出血的悶哼聲,梅菲斯笑得更加愜意了。

  「我呀,不過是讓這蠻橫無理的世界回歸秩序而已。沒有人可以得到幸福,誰也逃不出去,所有人的末路只有一條,相當公平不是嗎?」

  白火朦朧的意識正在警告著她──這人已經瘋了,滲透每一條神經般,無法抑制的發狂。

  就和殺了白隼一樣,梅菲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取走她的性命。

  「為什麼……要對白家的人趕盡殺絕?」她仍不怕死的吐出如蚊子般弱小的追問。這時,她心中不知道為什麼浮現出暮雨的影子,一定是出自於愧疚吧,她好想再見暮雨一面。

  「這才是我想問的吧,為什麼妳會在白隼那裡?白隼某天突然一溜煙的搞失蹤,我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人。」

  乖乖奉命行事的話,至少能讓他們安然過日子,真不明白有什麼好逃的──梅菲斯咂了一下嘴。

  看來自己站在絕對優勢,認定眼前的純種跑不掉,他意外的多話了起來。

  「白隼他啊──曾經把我賣了喲。」

  梅菲斯又咯咯笑了一聲,瞇起面具下的赤瞳。

  「當初就是那傢伙把我賣給溫斯頓的,他永遠想不到賣出去當飼料的小孩竟然還活著,甚至反咬他一口吧?我自己聽來也諷刺到不行啊,哈哈哈。」

  「……」

  「要怪就去怪白家的人吧,是他們害的。白隼,或是那幾個逃走的小鬼……我要他們就算是下了地獄也得刻骨銘心的記住,我之所以會走上這條路,世界之所以會變成這副模樣──他們是罪魁禍首。」

  盈滿凶邪的氣息貼上白火耳際,梅菲斯再次扼住她的頸子。

  「是妳自己突然出現在白隼身邊的,下地獄後就去找他埋怨吧,純種小姐。」

  這次,力道毫不留情的急速收縮,白火登時咳出不成聲的悲鳴。

  然而,梅菲斯突然發出一聲低吼:「這是什麼?」他暫時鬆開了手──不,應該說抓住了白火脖子上的某條鍊條,抽了出來。

  出現在梅菲斯眼前的,是一道青紫色的澄澈光芒──白隼曾經交給白火和暮雨的弦月狀青金石。

  剎那間,空氣瞬間凝結,冷得骨頭都在發寒,白火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,只曉得對方在發愣,她抓準時機側身撞開梅菲斯,緊緊護著自己胸口間的石頭,「不准碰,那是我的──」

  「為什麼在妳身上?」

  梅菲斯的話語讓她呆滯在原地,他在說什麼?

  「那明明……是我的東西……明明答應好要給我的,為什麼會出現在妳身上?妳到底是誰?」

  「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──」

  「明明說好要給我的東西,妳為什麼會……還是說,妳是,我的──」

  「嘖、咳……你想做什麼,放開我!」有別於剛才的狂氣,梅菲斯不知怎的再次逼近了過來,更深層的恐懼湧上白火的腦袋。

  即便看不到對方的眼睛,白火也能清楚感受到──梅菲斯的目標是她掛在脖子上的青金石,諾瓦爾交給她的重要寶物。

  她不清楚諾瓦爾是從哪裡得到這顆石頭,但青金石無疑是父親的遺物,光是這點就已足夠,她說什麼也不能放手。

  明白這個事實的當下,左手猛地傳出一股燙人的熱度──雪花般的團團火焰在白火手中蠢蠢欲動,出自於本能自衛,也是為了保護父親殘留下來的意念,她連命也可以不要了,剛才為止都未能反抗的白火護住項鍊,左手的火焰朝前方揮舞,飄散出銀雪般的點點火光,力量絢麗的連她都咋舌。

  火焰彷彿與她的倉皇產生共鳴,越燒越烈,甚至彷彿吸飽了水的絹布般,攀上梅菲斯的面具,吞噬掉他半張臉。

  燃燒聲不絕於耳,梅菲斯的面具究竟是掉下來,或是被燒個精光,她想不起來了。

  白火目睹面具下面容的那一剎那,腦門像是被開了一槍似的,心跳猛然停止。

  她甚至忘了怎麼呼吸。

  「騙人……」

  眼前這位失了面具與軍帽的青年,這位有著細柔嗓音、狂傲蕩然無存的青年,正頂著和記憶中相符的哀傷神情。

  白金色的中長髮柔順而下,映照出纖細睫毛下的朱紅色瞳孔,看上去像極了兩輪紅色滿月。

  無法比擬的恐懼感搔刮著白火的背脊。

  「……約書……亞?」

 

    ★※★◎★※★

 

  諾瓦爾再次醒來時,身處於廣大寂寥的黃土荒野。

  他摸摸發疼的額間,指尖觸碰到乾乾黏黏的突起物,似乎是傷口上的血液凝結成了黑色血塊。

  腦袋一片雜訊,他宛如空殼般愣坐在原地,怔忡了好久、好久都沒有動靜。

  鼓膜深處傳來某人的呼喊聲,有冷風呼嘯而過;又像是耳際貼緊貝殼般,浪濤震動他的耳窩。

  總覺得,雙手空空的──他似乎放開了什麼相當重要的東西。

  諾瓦爾本能的盯著掌心,這時才感覺自己的手腕上纏了什麼東西,類似手錶,除了時針外,螢幕也跳出了他不明所以的數據,手錶一角顯示著「3010C.E.」的年代數字。

  颶風,哭喊,削過臉頰的鐵屑與子彈,深紫色的深淵。

  「我是……我的名字……是……」諾瓦爾抱著疼痛到幾乎要裂開的腦殼,他簡直就像是剛學說話的幼孩,除了音節外發不出完整的字句。

  名字,曾經有人囑咐他絕對不可以忘記自己的名字。

  但別說是那個人了,他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想不出端倪。

  只有「貓咪」兩個字冷不防閃過腦海。

  「我是,黑色的……貓。」

  出於求生本能,或是遺忘所帶來的心急如焚正催動他的心臟,他驚惶的摸遍衣物上的所有口袋,當指尖碰觸到外套口袋裡的東西時,諾瓦爾像是捉到救命繩般,顫抖著手把東西抽了出來。

  一張卡片,還有一條銀色墜飾。

  而自己頸子上,掛著月牙狀的靛青色寶石。

  「白……隼……白隼,白隼。」

  他像是鸚鵡般反覆重複著卡片上的名字,識別證上的照片是一位黑髮黑瞳的男子,很熟悉,但是在哪裡見過面的呢?

  「不可以忘記啊……」諾瓦爾無助的收緊卡片,力道過猛,裁切整齊的卡片邊緣陷進了掌心的肉裡,肌膚表層好不容易凝固乾涸的血塊剝落,再次湧出了幾滴鮮血。

  他見過這個男人……是照片,在其他的照片裡。

  諾瓦爾不甚靈活的扳開銀色墜子,墜飾裡嵌合了一張相片,他抽了口氣,瞠大雙眼湊近一看,相片裡竟然映照著自己的身影。

  「我是……諾瓦爾,黑色的,諾瓦爾。」

  諾瓦爾反覆而笨拙的重複道出自己的名字,為的就是將這個差點遺忘的東西再次收回心中。

  他想起來了,那是他第一張、也是唯一一張的家庭合照。

  唯獨自己的名字,絕對不可以忘記。只要還有名字,他就能擁有未來。

  「還好沒忘記……不可以忘記,絕對不能忘記啊。」

  體會到這個事實的同時,諾瓦爾握緊照片墜飾,無法自拔的放聲痛哭。

 

arrow
arrow

    不思議工作室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